明军修筑了坚固的寨墙,布置大量的火炮,清军只花一天就将其击败
咱们今天继续看明清广东之战,上回咱们说到王兴,王将军被清军打跑了。广东巡抚李栖凤的揭帖中说王兴在这一段时间内是非常难受的,他“先逃在那乾峒后,又逃入陡门,东逃西窜,踪迹不定”按照这里李栖凤的说法,王兴从一个正经的南明虎贲将军被打成了流贼团伙头子。
但咱们引用的很多都是清方留下来的史料,清廷在这个时期的第一手史料肯定是要极力丑化南明政权的文官武将,同时还要夸大自身的战绩,压低自身的损失,这其实是很常见的操作。从屈大均《皇明四朝成仁录》的“广东死事三将军”篇中有关王兴的记载来看,王兴在多次战败之后仍然有较强的实力,在几年之后的1659年,南明虎贲将军王兴将用最壮烈的方式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句号。
清史稿兵志记载广东清军“顺治八年,定两广官兵经制:广东设巡抚,标兵二营,将领八,兵凡二千;设广东提督,标兵五营,将领八,兵凡五千;设广东水师总兵官,标兵六千,分左右二协,中、左、右三营,二协设副将,复分二营,设将领八,兵一千五百,三营水师,各设将领八,兵各一千;设肇庆、潮州、琼州三镇总兵官,标兵二营,将领八,兵凡二千;设韶州、惠州、高州、南雄四协副将,协标兵皆二营,将领各八,共兵各二千,惟南雄为一千六百,设肇庆、高州水师及吴川等营参将,柘林镇各营游击,将领各七,共兵各一千。设东莞、始兴等州县守备以下将领,兵二百至五百有差”可见能在肇庆和高州两个战场参战的清军人数大致也就在三到四千人之间。
在顺治八年的年末,王兴算是暂时退出战场了,但是在高州和肇庆一带仍然有不少凭寨据守的南明义军再坚持抗清,所以广东清军的军事行动仍然没有结束。
在十二月初五日,驻守于阳江县塘拨寨的明军也遭到了清军的攻击,这伙明军并未选择直接正面对抗,而是欺骗清方,假装要投降,哄骗清军退兵,然后趁机加固军寨的防御工事“其寨四面俱有竹堑排栅濠沟,其濠又阔又深,若不放水不能得进”清军总兵许尔显再次抵达寨城前,和手下将领商议之后制定出了作战计划。这作战计划很简单,就是把沟挖开,把水放掉,再把没有水的壕沟填平,然后拆掉竹制障碍物,最后冲进寨内。
十二月十三日,靖南王麾下中军守备张九成、平南王麾下中军守备盛一明二人带领士兵去挖沟,寨上人放炮阻击一炮打伤盛一明,于是盛一明被把总李承宗所替换,清军士兵应该也有相当多的死伤,其实到这还是比较正常的。然后战事的发展就相当离谱了,清军一直忙活了一天一夜都没把沟填完。
到十二月十四日,清军在寨北发炮轰击军寨大门之前的竹制障碍,与此同时,沟中的水终于被放干净了,壕沟被清军运来的土填平了,竹栅栏也被打烂了,然后清军一口气冲入寨中,杀死五百多人,随后搜杀到十二月十五日的早上,又杀了七八十人,该寨将领黎一炳、梁万胜二人战死于乱军之中,另一将领曾际明趁乱逃走,其弟曾特明在寨内被清军杀死。
这离谱之处就在于:寨墙下的清军这又是挖坑放水,又是填壕沟,又是开炮打烂竹栅栏,忙活了一天多,这对于寨内的人来说是多好的机会,不指望他们像当年松山城守军那样出城直接袭击清军炮阵地,哪怕派一些步兵在城头炮火的掩护之下出去袭击那些挖坑放水填壕沟的清军步兵都能对战局产生影响,结果明军除了在寨墙上开枪放炮射击清军之外啥都没干,随后,清军顶着寨墙上的枪炮火力摧毁了所有的防御工事,攻进了寨内,粉碎了所有的抵抗。
拥有如此之多的火器,还拥有如此复杂的防御工事,结果清军只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将其击败。
惨烈的战争让一些拒绝剃发的军民产生了动摇,比如据守那阳寨的参将吴全忠、吴良能二人就选择了投降,许尔显派遣阳江参将胡杰前往那阳寨监督寨中人剃发,吴全忠所管辖的五十余村寨也归顺了清朝。就这样,肇庆府一带的南明势力暂时被清军肃清。但在高州还是有人继续坚持抗清,比如暨玉清、司徒相、曹学舜三人,这三个人和广西的袁邦国部明军交好,坚持和清军作战,但是在清军主力进攻之下,最终的结果和之前的几位没啥区别。
顺治九年的三月二十八日,清军开始向暨玉清驻扎的根子闸,司徒相、曹学舜驻扎的沙螺坑推进“仰体两王德意,随著投诚总兵王鉴并林英龙,差人持职手书前去招抚,讵贼执迷不出,仍聚于三关顶白水涨内”清军见明军拒绝投降,于是发动进攻,双方交战只一阵,司徒相父子就被活捉,与这父子二人一同被活捉的还有守备杨京。根子闸则在四月初九日被清军包围,清军“用命扳藤附葛,奋勇争先”暨玉清大败,部下死伤不计其数,都司刘明佐以下二十余人被俘,暨玉清带领少量兵马逃走。四月二十五日,暨玉清部下副将陈子美、参将祝韬四战败被俘。
只能说这一系列的战事看下来真是惨不忍睹啊,拥有大量火器的明军,无论是占据高山,还是凭借坚固的寨墙据守,都无法挡住清军的进攻。但此时毕竟才1652年,在粤西活动的这些明军,他们力所能及的也就是尽可能地袭扰清军,还有在大明主力大军进入广东作战之后配合其作战。